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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lbum name:御風而行
『御風而行』專輯文字稿: 站在太魯閣群山峰頂,我宛如冠鷲,乘著鷲羽,御風如行 我終才明白,如母化身的冠鷲,早已化為己身骨血,喉聲顫動著音樂,翩然已承諾與守護這片山林的深情。 當太平洋的風 乘著立霧溪口的陽光 吹進 太魯閣峽谷與奇萊山的崖峰 拂掠 夢迴的古部落 撫觸 樹梢的鵲鳥 與那仰望家鄉的 遊子臉龐….
歌曲簡介
001母親的話 Kari bubu mu 繈褓中,抬眼看到的是母親慈愛的臉龐; 學齡前,抬頭看到的是盤旋在新城山的大冠鷲。 山頭上的鳴吟、一聲環繞一聲、日復一日。 母親說若有一天她不在人世了, 她便會像大冠鷲一樣守護著我, 只要抬頭,就像看到她一樣。 初生之犢,對世間充滿新奇探究,不懂得相別離。 當母親離世,每當午夜夢迴,就會想起這段話。 而今再抬頭,新城山頂已經是飛行傘盤旋而非大冠鷲的恣意飛翔, 天空的領地受擾,世代的巢穴是否棄守? 古往今來,我知生命終有盡頭, 但大冠鷲世代傳承,如同母親傳承給我的愛一般、生生不息。 母親幻化成大冠鷲之眼守護看顧, 一如我的歌聲乘著大冠鷲的羽翼,御風而行。 於是我唱,用歌聲守護生命的承諾,用對母親與土地的愛,嘹亮唱著歌。
002大小獵人 Basaw ni Lihaw 「獵場,已經在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之中。」 在原住民傳統領域議題與族群意識抬頭同時,精湛的狩獵技藝與「獵魂」也隨著老獵人的隕落無聲地消逝了。巴紹老獵人對山林的熟稔與穿梭在雲霧裡的步履不再,尤其面對獵場驟縮、經濟型態改變,我們要傳承給下一代的已不再是狩獵技巧,而是對生態的尊重與取之有道。
註:這首歌在109年原創流行音樂大獎原住民語組奪得首獎,開場時小獵人童心未泯的問道:「巴紹、山豬呢?」老獵人答道:「你要自己去打囉。」語帶深意-獵場已在我們生活之中-不囿於漢原、也不囿於傳統現代。
003 如果只是如果 Nasi nanak 如果沒了獵場,還有獵人嗎? 如果沒有傳統領域,還會有太魯閣族文化嗎?
但倒過來問: 如果有了獵場,是否就有真正的獵人? 如果回到山裡圈出傳統領域,是否就能回返我族獵人的生活模式嗎? 如果失去了謙遜與尊重自然古訓(Gaya),就算拿出傳統領域的證明文件,穿上代表族群的衣服,或演繹成今日的族人……. 哈哈哈哈哈~ 如果只是如果,我們是否能聽懂老獵人的心聲?
004大樹 Slagu qhuni 樹木參天,尤其是大樹。 有很多大樹的地方,在德路固語中, 我們稱slagu qhuni。 人們仰望樹、再低頭看自己, 彷彿從亙古看到先人庇佑、從己身看到時間的過境。 如今,「很多大樹的地方」,到哪裡去了呢? 太魯閣背山面海,迎著太平洋的風, 豐沛的水氣、使山林蓊蓊鬱鬱。 發展觀光的花蓮、在背山之處卻有多個水泥廠。 開挖深掘之後,以造林護持邊坡,自恃為保育。 我願是大樹,護持土地、牢牢抓住, 用亙古的心、換今世片刻與你的相遇。
005御風而行Peapa ku bgihur 父母不在的地方,總覺得自己像遊子。遊子的思念其實像風,總在不經意時出現。命名為風,是因風無所不至—「情念之所至、即意志之所至,雖不見身形,然無處不現」。 少時知曉母親對故鄉古白楊(註)的思念,於是在後來母親年邁體弱的歲月,或獨行或隨姪子們,在通往舊部落的荒煙蔓草中代替母親走過她魂牽夢縈的路。而今思念母親時,卻很容易浮現母親當年在看到舊部落照片充滿回憶的眼神,喃喃而語,彷彿像乘著思念的風,翻過山嶺來到溪邊,不經意地吹向戲水的孩童,樹葉隨風而落,倏然聽到玩伴喊向自己。LaLaLa讓我想像自己是風,在思念中的慟與浪漫,化作狂風襲捲、又復歸於溫柔。於是思念的力量,成為我人生旅途上的照拂看顧、與祝福。
(註:當年總督「佐久間左馬太」在太魯閣戰役之後歷經十二年,計畫性地將山裡的太魯閣部落遷徙到平地。母親在她12歲時背著年僅2歲的弟弟,從古白楊舊部落、穿過太魯閣峽谷,隨族人一步步走到見晴(今萬榮鄉見晴部落)。)
006河岸 Siyaw ayug 學齡前,我與三哥英鷲最親近。 回憶天剛亮父母甫即出門工作,傍晚才回家,三哥常常帶著我到田裡抓田鼠、在樹豆叢中補捉台灣大蝗蟲來烤或去溪邊捕蝦刺魚,在河邊煮鮮魚湯。我們在溪邊游泳,游累了在水邊石頭小憩,水面波光粼粼,闔眼時耳邊傳來潺潺水流聲,我彷彿能聽到溪水滾動石頭跳躍的情景:梳流過矗立的鵝卵石或有著風景畫般紋路的小石子,每一處大小石頭都像極親友,如數家珍。這條比鄰的三棧溪位在姑媽家的部落,是我與三哥童年的夏日時光。
未料現在溪裡的石頭已成為藝品店裡昂貴的玫瑰石擺飾,近年絡繹不絕的溯溪隊伍,不時驚擾著棲地的魚鳥水藻。當年歐馬(日本禿頭鯊)在急湍澄淨的水流吸附石上,Qsurux balay(苦花魚)悠游在淺灘靜水處的情景,或許終有一日,我歌唱這條溪流伴隨人生的故事-從盛開繁華到寂靜,自日而夜。
007兒路 Elug 記憶中的小學玩伴很愛笑,她的笑聲漩染整個童年回憶。 直到北上林森北路駐唱,在趕場之際與人擦間而過。彼時心念一動怵然回眸,對方也竟同時回頭,剎那間拉回童年記憶的場景,四目相視而不敢相認,那一回眸竟成永恆。再隔十年是聽到她因病逝去的消息,於是將美好的時光停格在再次相遇的那一刻。Elug-兒路,通往暗藏幽微的深巷與記憶,且聽我唱,不是悲傷、而是細訴揭開讓回憶倘佯在陽光的溫煦中,讓記憶中的女孩自由飛翔。
註:當部落傳統謀生方式崩解,被犧牲的是族群中美麗的花朵,刻意描繪的並非人性的明暗,而是提醒當代原民青年,醒覺地從邁離部落的那方又想走回部落之時,在傳統與現代之間當怎麼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。
008美麗的茉莉花 Suyang phpah 邂逅茉莉花童謠,是生命中彷彿地獄到天堂般的際遇。 第一次聽見茉莉花,是國小二年級。家逢巨變,意外之火奪走了一切身外之物。 當時班上女同學在講台上唱著茉莉花, 把身陷火災場景的我再度拉回到現實。 童稚未開、卻暗地決意要保護這個女孩。 末段歌聲層層疊疊,茉莉花的高音如恣意盛開著的花朵, 如歌如泣的男聲傾訴襯托著這一切美好,「Suyang Balay~」(譯:這一切是如此地美好)。珍惜與守護的心意盈繞,伴著夜晚風裡襲來的茉莉花香氣。
009痛呀痛Akay bi da 太魯閣族語講「Akay bi da」,是痛的意思。踩到石頭的腳痛、痛徹心扉的失戀、讚揚美景的驚歎、到惋惜失去的遺憾,akay(阿該)都是一時一情的抒發。思念之風一路吹來,這首歌是專輯—「御風而行」的韻腳。因思念即使有多種樣貌,但最直接唱著「痛」的歌與歌詞時,卻反淚為笑。歡樂鬧騰地唱著,苦中作樂,雖是真苦,卻也是真樂—一首關於太魯閣族不形於色的思念。
註:太魯閣族有一句名言是:不能輸、不會輸、不認輸。典型的太魯閣族男人的情緒尤為內斂、亦不將內心的憂懼輕示於人。反化為玩笑,相與者各自領會。
010 I say 嘿 這是一首沒有詞的歌。 卻是一首最能紓發飽經人事後的輕嘆。 曾經在生命中的驚心與低潮,低眉看去,卻如雲氣繚繚、輕輕滑過遠天的山際。 嘿…..都過去了! 我依然持續走著,選擇前行。 冷眼看世界繽紛,熱心看人情離合。 嘿,一好,Kmbiyax hug, 加油嘿!
011母親的話-鳳林國中合唱團(Kari bubu mu) 花蓮縣鳳林國中合唱團,由牧師Lowking指導,奪得花蓮縣族語歌曲演唱第二名。 在合唱曲末,男孩高聲喊:「Bubu! 」一句說的出卻接不到的思念,迴盪飄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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